上海、北京是主要发起者
中华欧美同学会是由全国各地欧美同学会和欧美归国留学生组成的,是紧随在五四运动之后成立的。上海、北京的欧美同学会为主要发起者。
上海欧美同学会从成立起就注意对外联络和扩展,在《上海欧美同学会成立之志趣》一文中就表示“尤愿推此会以遍于全国”。该会成立不久,总干事曹云祥就先后奔赴天津、北京、汉口、南京等地,与当地欧美同学会或欧美归国留学生商洽,筹组全国欧美同学会。
北京欧美同学会从成立起就有外地会员,视所有欧美同学为一家,支持成立全国欧美同学会。曹云祥一到北京后,北京欧美同学会就于1919年8月17日“在石达子庙该会事务所开会,讨论在上海组织全国欧美同学会进行事宜”。1919年8月22日,北京《晨报》又报道:“欧美同学会近讯:本埠欧美同学会此次联络上海、北京、天津之同学会,组织一全国联合欧美同学会,预定于九月一日在上海举行发会式,目下正在奔走一切云”。
在上海、北京等地欧美同学会的共同努力下,8月29日下午,全国欧美同学大会在上海四川路青年会会堂举行,到会代表百十余人,来自全国各地,曾分别留学美、英、法、比、德、俄各国。代表中有北京的刘大钧(代表王宠惠)、马绍良、王臻善、张福军;唐山的李裴英;湖南的汤松;江西的罗英;香港的蔡增基;福建的李允彬;杭州的裘戴深;南京的李宜之、陈容、徐志乡、朱进、潘学安;上海的李登辉、余日章、穆藕初、黄大伟、席德树、朱文鑫、曹云祥等。
蔡元培任会长,孙中山夫妇出席宴会
29日当晚和30日、31日两天,大会对成立全国欧美同学会的组织事宜进行讨论,通过了总会暂行章程,并选举了各部门职员。
中华欧美同学总会的主要负责人如下:会长:蔡元培;副会长:余日章、王宠惠;中文书记:朱文鑫;会计:陈光甫。
当时蔡元培在杭州。会议结束后,曹云祥等专程到杭州,面请蔡元培接受会长的推选。蔡元培答应出任会长,但因长居北京,建议会长职务可由副会长余日章在沪就近代理。
31日下午,欧美同学大会临时评议部选举了各部职员。
会议期间,于30日晚上举行宴会。全体代表欢聚一堂,孙中山夫妇、唐绍仪夫妇出席了宴会,并发表了演说。孙中山的演说大致是:“欧美留学生系学问最深、人格最高之人,应负维护国家之责。今日之政权已落人武人、政客、顽固党之手,国家已陷于极危险之地位,诸君宜有担负国家大事之觉悟。”唐绍仪的演说着重在希望欧美回国学生不要专存做官发财的思想。
全国各欧美同学会最早章程
中华欧美同学总会草拟的章程,是已知全国各欧美同学会的第一份会章。
该章程规定:“本会以联络全国欧美同学,建设公益事宜为宗旨”;“凡属各处欧美同学会之会员,均为本会会员”;“本会设评议部,为全会代议机关,评决一切事务”;“评议部由各处欧美同学会所选出之代表组织之”;“本会设执行部,为执行事务机关”。
该章程还载明中华欧美同学总会设立编辑部、经济部、实业部和社会服务部四个部门。各部的职责为:编辑部主理该会月报编辑事宜;经济部主理筹款事项;实业部主理提倡实业、介绍实业人才及调查一切实业等事;社会服务部主理社会上各项兴革事宜。
在中华欧美同学总会成立期间,朱胡彬夏、麦陈英梅、杨锡珍三位女士被选为临时或正式评议部部员。这是妇女进入由欧美归国留学生组成的同学会职能部门的开端,是欧美同学会开风气之先的一个具体表现。三位女士都是受过西方教育的新女性,其中的麦陈英梅是中国第一位女体育教师。
1919年12月1日,中华欧美同学总会举行第一次聚餐会。会上,代主席余日章发表演说。其演说要旨有三:第一,希望各位归国留学生不管是学什么的,要永远继续研究,特别是要结合中国社会情形进行研究;第二,希望各位经常对国民发表意见,或见于报端,或著书、译书;第三,劝各位“办事时尽力办事,遣兴时尽情遣兴”。
中华欧美同学总会是在五四运动的推动下诞生的,孙中山的积极介入和在演讲中对“武人、政客、顽固党”祸国殃民的抨击,更给成立大会增添了革命的精神和鲜明的政治色彩。孙中山对归国留学生寄予厚望,给以他们殷切的鼓励与指导。参加总会的各地同学会会员,虽然分属多个党派,政见不同,但在爱国、要求民主以及发挥所长、建设祖国方面是共同的,体现了各地欧美同学会的超党派特征。中华欧美同学总会的成立显示了欧美同学的团结,是欧美同学组织全国性团体的第一次尝试。
孙中山为创刊号题词“指导国民”
中华欧美同学总会成立后,出版了会刊《欧美同学会丛刊》(The West Returned Students’ Publication)。该刊第一卷第一号于1920年3月10日问世。该刊带有明显的政治倾向,卷首是孙中山的题词:“指导国民”,翌页是孙中山在总会成立宴会上鼓励大家关心政治,反对“伪造政府”,主张“再造中国”的一段话:
要使国家富强,必先有一善良政府。现在的政府,可以富强国家吗?留学生中,多不愿意谈政治,恐怕摄(涉)及政府与自己位置有妨害。这是错了。留学生都是有学问有智识的,为什么几百有学识的人,不能组织一良善政府,反要怕那几个无学识的伪造政府呢?我以为诸君虽有学问有知识,却是没有觉悟,就是没有发明自己所有学识的能力。所以我今天希望大家觉悟,结个团体,运用学识的威权,以再造中国。
蔡元培为创刊号撰写了发刊词,号召欧美同学以所见所闻,向国人多方介绍欧美情势,以利国家。
《欧美同学会丛刊》的宗旨是:“提倡建设主义……注重世界潮流……发挥本会宗旨……俾本会团体日益坚固。”创刊号的内容有论说、小说、中华欧美同学总会职员名录及总会暂行章程等,而以论说为主,且集中于山东问题。如《青岛收回权》《美国人的山东观》《山东问题政治上之重要》《山东问题与民治主义》《巴黎和会记事录》等,都是欧美同学会会员积极参与五四爱国运动的文字思想成果。